财神导航：碳调节税机制下的欧盟制造商

昨日（3月24日）财神导航发表评论员文章，就欧盟正在逐步实施的”碳调节税机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以下简称CBAM），即对某些进口材料的碳排放征税，对欧盟制造商的影响。全文如下：

欧洲的制造商们似乎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场完美风暴之中。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抱怨监管过度、中国的竞争或欧盟无法与美国的《降低通货膨胀法案》相提并论。在这一切的交汇点上，欧洲企业抱怨的是监管机构对他们的 “拦腰截断”，而不是支持他们。

但欧洲企业的劣势可能来自于政策力度不够，而不是政策力度过大。

以汽车业为例。欧洲生产商担心，他们无法在本国市场上与获得补贴的中国产电动汽车竞争。他们很快就会有别的抱怨了：由于欧盟正在逐步实施 “碳税机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CBAM），即对某些进口材料的碳含量征税，欧盟内部的钢材和铝材将比其他地方更加昂贵。

CBAM 本身就是对创新生产的一种激励。以目前的形式，它将确保欧盟低碳钢和铝、水泥、化肥、氢气和电力市场的安全。例如，欧盟公司在绿色钢材方面所做的努力，在欧盟国内碳税较高的情况下，可以与国内 “脏 “钢材竞争，但在没有与排放挂钩的边境税的情况下，将被碳密集型进口产品所削弱。

但是，CBAM 在为这些行业的低碳产品创造市场的同时，也损害了使用这些材料作为投入的欧盟产品（如汽车）的市场。虽然CBAM保护了欧洲绿色钢材和铝材生产商的公平竞争环境，但下游生产商在面对使用碳密集型原材料或电力生产的进口产品时却得不到这样的保护。因此，像汽车制造这样的下游产业应该推动的是将 CBAM 的范围扩大到汽车。

这种经济逻辑意味着，CBAM 目前的形式在政治上是不可持续的。一旦其影响显现，政治家们将面临巨大而合理的压力，要求消除下游制造商（如汽车制造商）遭受的竞争损害。到那时，将 CBAM 扩展到更多领域将是比撤销 CBAM 更好的政策。

CBAM 是欧洲以生产方法作为市场准入条件这一更广泛趋势的一个实例。在最近与贸易伙伴达成的协议中，欧盟寻求对环境、劳动条件和动物福利进行限制。该集团正在通过国内法律，实际上是限制进口以从侵犯人权到砍伐森林等各种违规方式生产的商品。

这引发了对保护主义和价值帝国主义的指责。但是，不想消费由被奴役者、虐待动物或碳排放量过高的人生产的产品，这本身既不是帝国主义，也不是保护主义–只要这些是真正的动机，而不是抵制外国商品的幌子。如果真正持有这种偏好，那么这种偏好只是意味着自由贸易的传统论点在某些情况下可能并不适用。

关注生产方法，而不仅仅是产品本身的物理特性，诚然是一种创新。由此产生的令欧洲企业感到不安的规定也是如此。但不管你愿不愿意，对使用违规方法生产的产品的贸易只会有更多的监管。

欧洲人并不完全是在采取这种新的干涉态度。加利福尼亚州以动物福利为由，成功禁止销售所谓的不道德猪肉，甚至禁止销售来自美国其他州的猪肉。但是，如果欧盟愿意的话，它将引导这种做法成为标准做法。

这可能会导致贸易量的减少–但同时也会减少那些其价值依赖于隐瞒贸易内容的产品的贸易量。欧洲的出口商可能会发现，他们无法在其他地方进行价格竞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将会延续欧洲在质量上竞争的优良传统。欧盟将被指责为帝国主义。但欧盟不会强迫其他国家照自己的做法去做，而只是坚持决定哪些产品可以在本国市场销售。